中国在抗战期间在各战场与敌奋战,中国的陆海空三军都在抗日的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甚至一些高级将领在战场上战况激烈之时也会亲临前线,因此碧血黄沙者不在少数,无论他们是在什么军队中,他们的爱国精神都是值得我们钦佩的。全面抗战爆发后,北面的山西、河北以及津浦铁路沿线,南面的上海都成为日军主攻的对象,我国也因此和日军展开了淞沪会战、徐州会战等大战。而淞沪会战中的惨烈一直是我们所遗忘的。
淞沪会战时德械第87师第261旅旅长陈颐鼎少将,黄埔三期毕业生,在淞沪会战期间亲自操纵过轻重机枪射击、亲手甩过手榴弹,一个少将旅长尚且如此在前沿“干粗活”,足以说明会战的惨烈。淞沪会战中国军队分批投入近70万大军,而日本人逐次增兵也达到25万人马,近百万大军拥挤在弹丸之地的上海, 想不惨烈都难。
对日寇来说,淞沪会战的惨烈程度仅次于日俄战争,从“九·一八事变”到热河抗战,从长城抗战到“七·七事变”,乃至于六年前的“一·二八淞沪抗战”,日军的伤亡总量都不很大,因此在登船开往上海前,很多日本士兵都以为不过是场抬抬腿脚、打打巷战的轻松之旅,显然他们过于天真了。
在上海派遣军的几个主力师团中,第3、第11、第101师团的阵亡日寇都超过3500人,第9师团号称精锐,阵亡超过5000人,加上负伤共损失10000以上,师团战力折损一大半,其中第101师团先后补充多次伤亡达到15000人,排名第一。整个会战期间日军虽无将军级人员战死,但大佐以下官兵战死超过20000人,这一数字恐怕是前述几次事变的死亡总数之和,日本人第一次遭遇真正意义上的抵抗。
除此以外,日军在三个月的会战中负伤者也逾20000人,如果把累伤士兵(轻伤医治后再上前线者),日军伤亡将突破80000人,是甲午战争以来在中国死伤最惨重一次,后来的“南京大屠杀”其实多少也与此有关,日本鬼子是在报复上海战役流的血。
日寇已是这个状态,那么陆海空火力处于绝对劣势的中国军队当然死伤更甚,装备、训练、素质、战术完全落于下风的抗日军队只能用尸山血海去填,在许多次巷战和阵地战中,双方反复拉锯,不少中国士兵的尸体重叠枕藉,已没有时间抬到后方,甚至成为了人肉掩体,状极惨烈。
按照第14师参谋长郭汝瑰的回忆,即使是国军第一流的部队,上去最多顶七天!胡宗南第1军奉命死守刘行,三天就牺牲殆尽。但胡宗南硬是撑了一周没要援兵,当第七天头上前敌总指挥顾祝同电话通知他,已派增援部队换防时,这位即将产生的黄埔学生第一位军团长才叫苦道:“再不来人,我自己就要拿枪上了”。
第1军第1师就是后来解放战争的整编第1旅,号称“天下第一旅”,一周打下来,旅长、团长死伤八个,几乎换了一茬。
王敬久德械第87师自8月13日开战,到11月19日撤出上海,几乎无日不战,期间补充兵力四次(每次新兵2000到3000人),会战期间共伤亡官兵16000余人。孙元良德械第88师仅264旅就阵亡旅长以下1500余人,全师损失兵力半数以上。宋希濂德械第36师从西安开来上海参战时,全师计有官兵9000余人,期间补充四次,每次新兵1500到2000人,最后伤亡总计12000人,老兵基本就是打光了。桂永清德械教导总队投入淞沪战场的共有三个团7000余人,撤下阵地时活着的已不足3000之数。
这才真的是“一寸山河一寸血”,桂军主力到达时,白崇禧曾经想扬眉吐气打个样给中央军和其它地方军队看看,反攻一天下来,仅阵亡者即高达10000人,旅长报销两名,从未经历过如此高强度战争的桂军将领们目瞪口呆。
廖仲恺夫人何香凝劳军时,手书“以血和泪换取我民族生存”锦旗一面,恐怕也只有身临其境才有此感慨。土木系第18军在“罗店磨坊”里的损失更是惊人,夏楚中第98师满编出场,残破下线,共伤亡官兵4860人,其中阵亡团以下军官200余名。
整个淞沪会战期间,中国军队阵亡10万余人,轻重伤员20万人,如果再计入累伤者,只怕更多。但中国军人就是用血肉之躯,粉碎了日寇“三个月解决中国事变”的狂言,为华东和华中地区的重要资源内迁赢取了宝贵时间,显示了中华民族抗战到底的决心。
正如中国军队弃守前,上海市长俞鸿钧《告上海人民书》所言:“各地战士,闻义赴难,朝命夕至,其在前线以血肉之躯,筑起壕堑,有死无退。阵地化为灰烬,军心坚如磐石,陷阵之勇,死事之烈,实足以昭示民族独立之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