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死了随心飞？

等来四川航空“随心飞”3.0版本，IT从业者周泽涵终于忍不住了。他发了个朋友圈吐槽：“5000元这么高的价格只能飞16次？”

今年的“随心飞”3.0版本，就这么静悄悄的来了。

疫情下，随心飞可不只是一串价格数字，更多是航司推广“气氛组”的角色，以及旅游出行活力晴雨表。

按照正常的套路，这个航司精心编排的“大促”应该是以官网瘫痪、几分钟售罄开局，消费者也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下单，再被航司骄傲地晒出当日成交金额。

不过，不论从今年年底航企的参与热情，还是消费者的反响来看，相比去年都要冷清不少，随心飞正在沦为航司试图“回血”，消费者却拒绝被“割菜”的一个形式化产品。

多家旅行平台显示，航空公司 " 随心飞 " 产品今年以来返场次数不胜其多。

旅界统计，仅在最近两个月，南航、天津航空、首都航空、海航、深圳航空、春秋航空等9家航司陆续推出随心飞产品，却销售遇冷。

以11月29日就推出的首都航空无限飞3.0机票优惠产品为例，截止发稿，飞猪显示月销仅704笔，与其宣传文案中的“年终特惠，返场热销”形成鲜明反差。

就其具体产品来看，购买该产品的旅客可在2021年12月14 日至2022年3月26日期间出行，但在2022年1月17日至 2月25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无法兑换。

此前报道显示，去年国内共有数十家航空公司推出 " 随心飞 " 产品，销售总量达60-80万份，合计销售额超过20亿元。

反观今年双十一期间，8家航空公司"随心飞"产品累计销量勉强超过10万份，总体销售规模要少得多。

“大家都是打工人，有多少人在2个月里要搭这么多次飞机的？”一位业内人士指出，“与初代涵盖一年之久的随心飞不同，这种2个月的‘缩水版随心飞’对大部分人其实不适用。”

事实上，随心飞进入3.0时代后，不仅适用时间大幅缩短，产品也普遍缩水。

例如，春秋航空“想飞就飞”只能兑换特定城市进出港航班；海航“欢聚自贸港”产品去年覆盖旗下12家航空公司运营的海南进出港国内航线，现在只支持海南航空和大新华航空两家航司实际承运的国内自营航线。

虽然2021年底这批 "随心飞" 产品总体价格有所下调，消费者却并不买单。

“疫情一来，航司就推‘随心飞’。”有网友这么调侃道。

去年6月，东航“随心飞”一炮打响有个很重要的背景：彼时，疫情刚刚呈现好转迹象，且航司现金流紧张。

国内游客被疫情压抑的出行欲望与东航618大促一触即燃，东航「周末随心飞」一天售出10万套，销售额当天破3亿元，成为民航业的神话故事。

随后“随心飞”成了航司挽救现金流的“灵丹妙药”，除国航外，南航、海航及众多地方航司、民营航司纷纷跟进，一时之下漫天皆是“随心飞”。

而消费者的“随心飞”狂热在年底骤减，主要原因还是过去一年疫情起起伏伏，多频次的出门不再是刚需，几乎很少有人能算出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出行次数。

“即使可以出行，也要看地方政策和公司的临时规定，随心飞的退改又很苛刻，出的去回不来就惨了。”周泽涵表示。

与此同时，随心飞的负面新闻让不少消费者望而却步。

例如，承诺每天投放座位不少于2万个的南航被消费者发现实际投放数额仅为一半，被投诉后南航却紧急下架了座位查询板块。

不仅南航，“放出来的随心飞座位少，难约、难取消”等问题成为众多航司随心飞常年被投诉的痼疾。

除此之外，机票盲盒，机票次卡等更新鲜的玩法也在扼杀随心飞。

在随心飞旅行群里，旅界看到不少人都从随心飞切换到了“飞行次卡”。

随心飞的始作俑者东航今年并没有“返场”，而是在11月开启了200元起任飞1次的东航单次卡以及600元起任飞1次的东航公务舱单次卡。

一直拒绝随心飞的国航则随着冬奥会的热度，推出了冬季滑雪主题飞行次卡，从最低档289元至最高档489元。

去哪儿平台数据显示，机票次卡平均价格在300元左右，平均折扣在2折左右，这种相对更灵活的“薅羊毛”出行方式正在悄然取代随心飞的江湖地位。

“现在航司想依靠随心飞弥补现金流越来越难了，”一位首都航空内部人士直言，“当营销变成各家航司开始抄作业，这个产品对于C端市场的吸引力逐渐下降也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无论如何，“随心飞”的预售曾为航司挺过困难时期做出过贡献。

去年全年，国航、东航、南航三大航空公司合计亏损逾370亿元，主要上市航企中，只有主营支线航空的华夏航空免于亏损。

今年上半年，尤其是进入二季度，在一些利好因素的影响下，航企业绩也一度大幅改善。

不过，进入三季度，今年的民航业，没能走出亏损的阴霾。

国有三大航今年三季度财报显示，整体仍处于亏损状态，其中国航亏损35.36亿元，东航亏损29.54亿元，南航亏损14.31亿，合计亏损约246亿，相较去年同期仅少亏了约20亿元。

“航司缺钱”被视为四季度随心飞卷土重来的信号，但当随心飞吸金能力大不如前，3.0版本的随心飞被业内视为航司绝唱。

“（随心飞）估计不会再有了，毕竟是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

有业内人士预计，“一年半时间，随心飞生命力已经到头了，冷饭炒出花样还是冷饭。”

而对于消费者来说，即便是没有随心飞的时代，也会有机票秒杀、大促的概念，但或许不需要太多并不“随心”的随心飞。

毕竟不仅是相邻太近的双11和双12，每周三的携程直播，达人带货，这些对于出行“羊毛党”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低价机票不再是神秘的数字，而是一天喊一遍的口号。

层出不穷的营销事件，或多或少影响到航司和消费者的热情，过于密集的促销优惠也让随心飞可有可无。

只不过今天，逐渐不被需要的是随心飞，明天又会是什么产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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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旅界”（ID:lvjienews），作者：Simon skysong，36氪经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