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的煲汤与健身房的体温：比钱更能抚慰互联网大厂人的小确幸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脉脉数据研究院”（ID:maimaidata），作者：脉脉数据研究院，36氪经授权发布。

“没有生活”、“穷的只剩下了钱”。这听起来是互联网大厂人的凡尔赛，但却是他们真实的声音。

一群平均年龄在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们需要有温度的生活。如果我们想从过劳、PUA、996、35岁失业等热词中暂时解脱一下，寻找一些小确幸，该去哪里找？

论生活气息，首推当然是茶水间、健身房与食堂。

大厂茶水间，不仅八卦中心摸鱼中心，也见证了一家公司荣辱兴衰。

很多人对一家公司的第一印象，就是从在茶水间里等待或者进行面试开始的。而茶水间零食的丰盛程度，是只有辣条可乐，还是车厘子气泡水，也能多少看出一家公司的家底与气质。

更有甚者，茶水间里还可以煲汤做甜点，浓浓风味人间。某国际知名传播公司北京办公室的阿姨，曾在茶水间煲得一手好汤，从银耳莲子、绿豆百合到墨鱼花生炖排骨汤，一时间成为业界佳话，更被用作该公司的福利亮点对外推广。

当然，茶水间里也有坏消息。“连枸杞和红枣都没有了，只剩下了白开水。” 2019年底，有某大厂员工从公司茶水间里的物料丰富度里，嗅出了不详之兆，准确预测了公司的裁员。

如果说茶水间是大厂里感受烟火气的地方，那么健身房可能就是感受生命味道的地方吧。

在不时传出猝死、过劳的互联网圈，健身房正在成为新的精神家园。

我健故我在，即使在阳光照不到的地下健身室，跑步举铁至少能让大厂人们切实的感受到自己的体温与脉搏，提醒自己作为一个活人的存在，同时兴许还能散发出几分青春荷尔蒙的气息。

小米创始人、业界劳模雷军就曾一度亲自做主播拍短视频，介绍公司的健身房，并大秀俯卧撑，呼吁大家要“健健康康”。虽然事后被疑带货，至少从视频中看，中年男人雷军是真的在健身，还有些许胸肌的，至少没有大肚子。

而健身似乎也的确成了小米的特色。在脉脉的“公司101”各家公司福利评选榜中，小米被点赞最多的福利里，弹性工作制排第一（怎么个弹各人有个人的解读），健身福利排到了第二位，而“明星老板”则只能排在第三。

而另一家身处北京亦庄开发区，远离闹市繁华的互联网大厂京东，大家对班车福利的点赞数是最高的，毕竟上班路途遥远。紧接着就是吃有关的福利了，脉脉上晒京东食堂美食的帖子不少，可能是因为公司附近好吃的餐馆的确不多。

从福利制度的设计上，往往也能窥见公司的企业价值观与行事方式。

很多大厂福利不如给钱那么直接，但却如同青春期恋爱的礼物般抚慰人心。

在这次评选中，腾讯上榜的福利第一名是“带薪追星”，可能是因为平台大，来往的明星贵客川流不息，而“关灯午休”也荣登前五。腾讯的全球总部所在地深圳，午间休憩时光的快乐，可是北方人体验不到的。

字节跳动可谓大厂中的硬核派，“18薪“成为点赞最多的福利。除此之外，强调”多元”的字节跳动，还有一个福利入榜了前五，那就是LGBT友好。字节跳动里的多位基友也证实，公司的确是对此很包容开放：“也不是要刻意彰显什么，就是大家平常心对待”。“毕竟都在忙工作，没人关心你的取向。”

2020年9月，字节跳动曾发布过一个视频，用LOGO的多样变化，来演绎字节多元的文化。而视频里彩虹颜料的画面，被媒体解读为“把logo变成颜料管，挤出来是彩虹的颜色，暗示字节跳动对LGBT群体的尊重与理解。”

大公司们比拼的仅仅是福利吗？不，他们比拼的是员工的归属感。

晒福利是脉脉社区里常见的行为，对于许多收入可观的互联网大厂人来说，茶水间的鸡汤和健身房里的汗水，都是自己的社交货币，也是展现“公司爱我“的重要方式。

“攀比是人类的本能，也是人类在进化过后的高级行为，可以说攀比、懒惰、欲望都是推动社会进步的总要动力。在学习上攀比，就叫上进心，在物质上攀比，就叫虚荣心，在公司福利上的攀比，就叫归属感。”曾在互联网大厂做过HR，现在是创业企业HRGO创始人的李舟安对脉脉数据研究院说。

在他看来，大厂的福利，不仅仅是员工的社交资本，更是在员工攀比过后，展现出来的归属感与忠诚度。

但是，对于福利制度上升为“军备竞赛”，仍有人不认同：“要这么多花哨的福利干嘛？不如直接给钱最实在。”在一些人眼里，钱才是最大的福利。

“福利的本质是激励的延伸。”李安舟解释说，不同的人，需求不一样，但福利的存在，本身就有它独特的作用。

“我们看一下大厂的福利，你会发现，基本为围绕着三个方向：健康、家庭与情绪。任何关心，很难从金钱角度直接衡量，如果只要金钱的话，组织就会缺少温度。“

“这与人和人的关系是一样的，一段亲密关系中，对方只能给钱，不能给陪伴与关心，这段感情会非常脆弱。“李舟安说。

Netflix的用人原则是“只招成年人”，但中国互联网大厂的成年人们缺的是爱。

对于劳碌的打工人来说，这些大厂福利所带来的小确幸时刻，也许可以短暂充当一下母亲的煲汤与恋人的问候一般的作用吧。

不过，李舟安也不忘提醒不恰当高福利带来的慵懒。“在我眼中，真正好的福利，核心就只需要一件事情：组织能不断招收更多有才、有趣、有料的人才，这对员工来说，就是最好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