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过春节,离不开红包。
一封红彤彤的纸质封皮,包住的是中国人过节的喜庆、温馨。拜完大年,七大姑八大姨和父母推推攘攘,收下一封封现金红包,成为不少人的童年回忆。而在网络上,微信红包成为人们的宠儿,它简单、直接,同样情谊深厚。常言道,群发祝福不如单独祝福,单独祝福不如发个(微信)红包。
如果说微信红包宛如家喻户晓的“大明星”,那么近年来逐渐火热的微信红包封面,则像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星二代”。微信红包的出现曾被马云比作“偷袭珍珠港”,抢下支付宝大片市场份额,如今“红包封面”再次奇袭“支付宝集五福”,更生动的、更商业的微信红包封面两面讨好消费者和商家。
2月8日,微信官方公众号“微信派”发布2022年春节统计数据,称微信红包封面领取总个数超3.8亿,带有封面的微信红包收发总个数超50亿。
另一方面,在黑猫投诉网站上,一些消费者因红包封面“上当受骗”,他们“买”到的红包封面,一天时间便违规下架,骗子卷着钱不知去向。在一些二手交易平台上,至今有人仍在高价“转手”红包封面。
出道不久的红包封面俨然有“顶流”之势。除去背靠微信红包这一超级流量入口,它的火热与年轻人的追捧、商家的支持都不无关系。但在热潮下,一些大大小小的“塌房”时有发生。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红包封面的特质使其“星途璀璨”,但也塑造出“塌房”之根。
春节限定的红包封面,未尝不是一种“新消费”现象。好看的红包封面,对年轻人来说意义不止于实用,更是一种“社交货币”。
今年过年,李宇(化名)被朋友们的花样百出的红包封面闪花了眼。一位朋友专门提示他“收完红包记得往下拉”,李宇看到一只金灿灿的小老虎,背后是旋转着的铜钱和烟火特效,小老虎眨巴着眼,抱着两个大字“大吉”。惊叹朋友的红包封面精美之余,他询问朋友,如何收集几套红包封面,以备发红包时“更有牌面”。
很快,李宇便发现,抢红包封面要比抢红包难多了,抢红包只需面对群友,抢红包封面“全网都是竞争对手”。在微信小程序中,不同品牌商家的定制红包排列有序,分别标注发放时间,方便网友设定提醒。
惦记一整天,李宇才抢到四五张红包封面,其中不乏“心仪款”,他告诉《IT时报》记者,由于想给朋友看自己的封面,他拜年“逢人就发红包”。
易观分析《2021中国新消费创新趋势发展分析》指出,中国自2016年已进入消费时代4.0,年轻人成为消费主力军,95后渐成主流,而这部分人群成长环境较为优渥,乐于尝试新事物,习惯精神消费,细分圈层化加速。
另一方面,品牌商家同样“乐于奉陪”这股热潮,上百家企业纷纷入局发放红包封面。春节期间,一些品牌的红包封面甚至成为“爆款”,例如奢侈品牌Dior的几种红包封面,纷纷被网友吐槽“难抢”,但也真的“好看”。
《IT时报》记者了解到,微信向企业红包封面制作者收取1元/个的费用,即发放数量等同于费用,而领取红包的使用者则完全免费。对于不少企业来说,这是一次花小钱,挣得不少“春节流量”的好机会。为领取相关红包封面,品牌方往往会引导用户关注自家微信公众号,进行变相引流。
据微信搜一搜助手此前发布数据,2021年12月24日至27日“红包封面2.0内测”中,17家品牌通过搜一搜品牌官方区发出226万个红包封面,品牌流量活动期间日均周环比提升188倍,活动7天后日均流量仍提升26倍。
火热的红包封面很快吸引到更多玩家入局,这也将红包封面拖向不时“塌房”的风险边缘。
红包封面的火热,让做灰产生意的人跃跃欲试。当年,支付宝以“集五福”开创了春节红包活动的玩法,也吸引不少人打起“创业福”的主意,最高时一张“创业福”甚至被炒至几百元。
不同于集五福,红包封面的门槛更低,受众面也更大。在微博上,“微信红包封面”总阅读量达19.3亿次,讨论量为73.7万。这得益于微信红包封面制作权限的进一步开放。
微信官方此前宣布,今年的个人定制红包封面只需三个条件:拥有视频号;2022年发布至少一个视频;视频至少获得三人评论。满足三者,即可免费定制10个红包封面。此外,当前微信红包封面开放平台显示,个人注册发放红包封面仅需开通视频号且拥有100粉丝基础,相比去年春节的“1000粉丝基础”要求大幅降低。
旺盛的需求催生出围绕红包封面的一整条产业链。当前在淘宝等电商平台搜索“红包封面”,可以看到“红包封面序列号”“红包封面原创设计定制”“代开通红包封面权限”等各类服务。在贴吧、豆瓣等社交平台上,还不乏一些人招收红包封面下级代理。
当前,淘宝平台上红包封面销量最高的一款商品为“迪士尼烟花封面”,商品种类除“烟花”外还有近百种,除特价款外,价格都在10元上下,最贵一种为14.8元。以当前销量2w+计算,春节不过两周,商家获利已达到20多万。
《IT时报》记者发现,当前大多数红包封面热销店铺都为成立时间不长的小店,粉丝数大多数维持在数百人,店铺中的商品往往只有一款红包封面。
事实上,红包封面的老东家微信早早便为红包封面“定性”。“微信珊瑚安全”公众号在一篇推文中梳理出当前红包封面的灰色产业链现状,提出微信红包封面自推出起便有明确规定:定制方不得因为微信红包封面而以任何形式向用户收取任何费用。一经发现有偿销售行为,微信将下架相关封面,限制已被领取的封面使用,禁止定制方1个月内定制其他封面。
尽管大力整治,当前红包封面的边缘生意仍然猖獗。此时,最着急的可能莫过于红包封面的“经纪公司”——微信。
最早的微信红包封面出现在2019年,彼时微信创始人张小龙将其作为彩蛋放出,吸引了不少眼球。两三年间,红包封面便从仅仅面向企业的小工具蜕变为向公众开放的春节“红包活动”。
在变化之中,视频号的身影清晰可见。去年春节,微信红包封面开放平台要求拥有1000粉丝的视频号便可定制红包封面,同时面向个人用户也有过“开通视频号发布内容,获得10个点赞,可制作个人红包封面”的活动。
巧合的是,在今年1月的微信第八届公开课上,视频号和红包封面同样惹人注目。
这届公开课,张小龙缺席,而视频号负责人被安排到第一位开讲。视频号的战略地位不言而喻,也许微信希望能用红包封面为视频号的飞速发展再加把油。在当天上午主论坛结束后,微信当场发布了线上直播的公开课“红包封面”。
“今年红包封面很明显想为视频号引流。”一位长期关注互联网的投资人告诉《IT时报》记者,2015年春节,微信通过“春晚微信红包”出奇制胜,一举拿下第三方支付市场不少份额,被马云比作“偷袭珍珠港”;而今,使用者越来越多,营销引流效果同样不错的红包封面,未必没有可能取代“集五福”等红包活动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无处不在的红包封面恰如微信的“流量蓄水池”,而各式各样的“边缘生意”无异为这片水池凿出几个缺口。如今,互联网公司争登春晚发红包的“红包战争”早已不再硝烟滚滚,守住流量的微信红包封面,或许真能成为下个“巨星”。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IT时报”(ID:vittimes),作者:崔鹏志,编辑:王昕 挨踢妹 ,36氪经授权发布。